急流岩上碎

"Car j'ignore où tu fuis, tu ne sais où je vais, Ô toi que j'eusse aimée, ô toi qui le savais!"

机械心(祥林,龙龄,初恋组)

其他cp也有可能会写后续。

文笔废。

不上升正主。


在最近的某一天,抑或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,天气冷得吓人,桥的把手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,上面的一条条裂纹,叫做冬天。


镇上最冷的莫过于山上的城堡,据传闻,那里面住着一个邪恶的巫师。不过事实上,这位先生并不是一个巫师,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,精通于各式各样的机械和义肢。


他为城里的马车夫安上了金属的脊柱,用用小锤子敲一敲还会发出一段音乐声:《圣诞颂歌》。


他为城里的妓女安上水晶制的眼珠,这使她看向任何一个男人时,眼睛里都流光溢彩。


而这一天,有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女人,她抚过冬天的裂纹,一步一步走向巫师的城堡。她的汗珠掉下来碎成了冰花,她感到肚子里小生命不安的律动,此刻,在英格兰牛奶一样的浓雾里,看不见前路和后路,她只是走着,走着。


她的脚印越来越深,她倒在了地上,失去意识前,她看到了星辰。


“小姐?小姐?”


她睁开眼,面前站着一位绅士,身材有些微胖,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。


“谢谢您……”她无力地躺在床上,感到一股一股暖流试图把肚子里的小生命推出体外。


“你醒了就好,如果还是昏迷,就只能剖腹了。”绅士向她走来,“你别怕。”


她环视四周,剧烈的疼痛令她头昏眼花。


当好几根蜡烛燃尽的时候,她终于听到了哭声。


“是个男孩。”绅士的声音里显然融合着极大的喜悦,不过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,“他的心脏冻坏了,这不行。”

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再说些什么,她沉沉的睡去了。


滴答——滴答——滴答——滴答

她被指针的声音吵醒。


“阎先生……”她问,“这是什么声音?”


“您的孩子,他的心脏被冻住了,我为他换上了机械的心脏,”医生扬了扬他手中空空荡荡的怀表链子,“原材料是我的怀表。”


“谢谢您。”她站起身,平静地走出门,再也没有回过一次头。


医生没有阻挡,他只是上楼去为这可怜的孩子收拾了一间屋子。


“以后就是我们相依为命了,”医生把他抱了起来,“奇妙降临,我想,叫你奇林。”


医生每天都要接待各种各样的来访者,比如说脊柱缺油的马车夫,缺了一条腿的女人,他为他们安装一部分机械,好让他们能够正常的生活。


在这样的机械声里,奇林慢慢地成长着。每天晚上,医生都在他床边吟唱着安魂曲,听他钟表的滴答声,日日如此。


医生每天日出的时候带着奇林坐在山上看第一缕晨光,日落时亲吻他的额头。

再没有比这更浪漫,更理想化的生活了。


奇林九岁的时候就对山下的世界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,马车夫何九华经常向他分享山下的趣事,有时候,马车夫心情好的时候,还能用自己的脊柱为奇林奏响圣诞颂歌,每当奇林听到这美妙的叮叮咚咚声,他都能闻到阎先生为他做的姜饼人的气息。马车夫经常在自己的口袋里放着一个小小的,布缝的小企鹅。


“这是所有有关我的爱人,唯一的回忆。”每当奇林问到,何九华就会这样回答。


奇林疑惑极了,他会去问他的阎先生,什么是爱情。阎先生会摸摸他的头,告诉他,他机械的心脏无法承受爱情的悲哀和失望。


“那哥哥的心脏可以承受吗?”


“我不知道,或许可以。”


等到奇林终于十岁那天,阎先生遵守诺言,带着奇林到山下去,采购机械零件。


奇林站在砖铺的小路上,头顶上的云彩是棉花糖,他踏过的砖头是巧克力。

“噢,雨滴!


我亲爱的雨滴,


池塘里嗒嗒嗒的漩涡,


噢,雨滴……”


奇林被一阵歌声吸引,他跟着歌声来到了大喷水池前,看到一个蜜色肌肤的小男孩,与他年纪相仿,正在唱着歌儿,小男孩听到脚步声,抬起头向奇林咧嘴笑了笑。


此刻,就在此刻,奇林感觉自己左胸上的机械心开始嘁嘁卡卡的转动,每一个齿轮,每一个螺丝,都不按照自己原来的轨道运行了。


“您好,我叫奇林。”


“我叫仲元。”


还没等奇林再向仲元搭话,他的机械心脏已经冒出了滚滚的浓烟,他倒进了一个怀抱。


“我是不是对你说过,你的心脏无法承受爱情的悲哀。”


“我……”


奇林一睁眼,看到的就是阎先生的脸,出乎他预料的,没有愤怒,阎先生的眼睛红红的,盛满了心碎。


从那之后他就被阎先生关在了城堡里。

有一天何九华哼着歌儿来找阎先生为自己的脊柱上油,经不住奇林的哀求和撒娇,偷偷带着他下了山。


奇林又跑到了喷水池前,那里坐着一个很高很白的孩子。


“请问您见过几天前在这里唱歌的仲元吗?”


那个孩子听到“仲元”两个字,立刻像疯了一样,猛地站起来掐住了奇林的脖子。


“你也是来赶他走的?”那个白孩子目眦欲裂,几乎快要把他掐死,奇林的手脚乱蹬,机械的心脏快速地运转着,那个白孩子将他举到自己面前,想要打他一拳,没有想到从奇林的心脏里甩出一个不小的齿轮,正正好好刺进了白孩子的眼睛里。


赶来的何九华急忙叫来人帮忙,自己偷偷地抱起奇林,逃回了山上的城堡。

何九华把事情大致向阎先生叙述了一遍。


阎先生当机立断,决定让奇林逃走,他匆匆为奇林收拾了东西。最后交给他一个装着一些液体的瓶子。


“这是……”


“是我的眼泪,”阎先生说,“我希望你带着。”


“哥哥……”


“不要担心我,我会没事的。记得找一位钟表匠来护理你的心脏。”


奇林就这样踏上了逃亡的旅途,火车哐哐哐的声音使他无比思念阎先生平稳而静默的呼吸。


我想念他的一切。


奇林的心脏发出了音乐声,《圣诞颂歌》。


“请问是您的心脏发出的声音吗?”旁边坐着的一个高高瘦瘦的人问道。


“是,是的。”奇林非常不安,他很怕别人追问他的机械心脏。


“听起来它好像出了什么问题,我可以帮您修一修,我是一个钟表匠。”瘦瘦高高的人脱下了礼帽,温和地说。


“哦,哦,当然没问题,您好,我叫奇林。”


“我叫秦霄贤。”


他们交谈起来,奇林发现秦霄贤不仅是一个钟表匠,还是一位魔术师,一位梦想家。


“看来你是为了爱情远行的了”秦霄贤咬了咬自己的手指,“那你可真是一个浪漫的人。”


奇林笑着摇摇头,他听过秦霄贤那些梦,他想要用纸剪一个火箭,去月球上旅行。


“还是您比较浪漫。”


他和秦霄贤开始了浪漫而又冗长的旅行,或许说是流浪更合适一些,持续了很多年的,流浪。


直到他们来到巴黎的一家剧院,一家盛名在外的剧院。


红磨坊。


在那里他又听见了那首关于雨滴的歌。

台上的人与他对视。


仲元。


奇林。


他们多年未见,却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彼此。


只是仲元身边,现在跟着那个只剩一只眼睛的白孩子。


四个人坐在一起,奇林也明白了他所谓的爱情不过是雨滴引起的心脏短路。


眼前的白孩子搂着仲元,甜甜蜜蜜的样子,奇林又想起了阎先生的呼吸。


十几年来第一遭,他哭了。


第二天他向秦霄贤和仲元道了别,赶回了英格兰。


回到城堡,他只见到了何九华。


“阎先生那天被警察抓进了监狱,没过几天,他把肉体留在了监狱里,灵魂飞上了天。”


奇林看到了阎先生的墓碑。


他用手摩挲着[阎鹤祥]三个字。


突然他的心脏发出[滴答]一声。


雪也不再落下,纷纷停在了空中。


奇林捏着盛着眼泪的瓶子。


顺着雪花爬上了灰色的天空。


哥哥,原来我的爱情,是你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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